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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峰农机背后的风险投资机构

作者:潘虹秀 本站发布时间:2010年05月07日 收藏

九鼎:一家民营PE的德隆梦

  吉峰农机一度成了创业板第一牛股,还连累得炒作它的四方庄家被处罚。它背后的PE是九鼎。2007年才成立的九鼎也成为业界关注的焦点。“九鼎很猛”,其众多同行和竞争对手评价道。不到3年的时间,九鼎投资了15家以上的公司,其中有2家成为创业板第一批上市企业。九鼎管理的基金在4支以上,总资金规模超过10亿元(人民币)。眼下,新一期基金正在募集。

  黄晓捷生于1978年。跟大多数外资品牌PE在华的掌门人(大多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和六十年代初)相比,他很年轻。跟已经在江湖扬名立万的弘毅、鼎晖、赛富等海归创立的PE相比,黄晓捷则从未离开中国。他的这种年轻化、本土化特征是2007年后新成立的数千家民营PE的主流色彩。众民营PE的另一共同特征是人民币基金。他们的诞生改变了中国PE的格局。2009年,本土人民币基金的投资数量已经超过了外资同行,改变了中国过去多年来由美元PE唱主角的局面。

  不过,九鼎的Pre-IPO投资策略还是被部分人士斥之以“赚快钱”,也有人担心这种策略能否成就一个PE的长期发展。

  “金融街下的蛋”

  九鼎的总部坐落在北京的金融街,离中国证监会的办公场所只有几步之遥。证监会是资本市场的监管机构,也是权力的象征,对企业的上市具有生杀予夺之权。

  当九鼎这匹黑马从数千家新兴PE中迅速崛起之时,一种臆测在业界发芽。“九鼎**强的就是有关上市一条龙所需的人脉资源。”一位同行说道。

  黄晓捷承认自己拥有证监会的人脉资源。

  黄晓捷的硕士和博士都在地处北京五道口的中国人民银行研究部就读,并留校做过老师。他还曾供职于上海期货交易所、中国人民银行等。五道口的这所研究部是中国本土金融人才和金融官员的黄埔军校。“我有很多老师、同学、师兄、师妹就在证监会工作。”例证之一是,2009年,黄晓捷的一位朋友(吴刚)就离开证监会,加盟九鼎,担任九鼎董事长。

  “客观地说,人熟是有一定优势,”黄晓捷说道,“但是没有那么重要,更不是决定性的。”重要的是什么呢?“协助被投资企业规范化,上市的技术工作做细致,帮企业做好产业并购,推动企业的业绩成长。”黄晓捷说道,“我们有一个很强的团队,有能力做好这些增值服务。”

  九鼎团队不是海归派,他的创始合伙人有6人,黄晓捷任总裁,彼此都是相熟多年的朋友,其中有不少就是同学。这让九鼎团队带有一抹浓厚的学院派色彩。这种同学人脉(不仅遍布证监会,也遍布各大银行、券商等金融机构)让九鼎占有一定的先天优势。

  这支团队的另一抹色彩是投资背景。九鼎有几位合伙人都有过“类德隆”的工作经历。九鼎执行总裁赵忠义和蔡蕾分别在明天控股和迪康集团工作过,明天和迪康曾成为资本市场上的“明天系”和“迪康系”,拥有诸多上市公司,横跨实业、金融,前者触角伸向证券公司,后者拥有过信托公司。

  这两股色彩的混合,让九鼎拥有浓厚的产业并购整合情怀。或者说,产业整合这杆大旗让他们走到一起。赵忠义也是金融学博士,和黄晓捷是五道口的同班同学。他们在学校时就曾探讨过中国的产业整合。

  “我们研究过,美国为什么成为发达国家?因为美国有一大批具有国际性能力的大型企业,它们支撑了美国成为发达国家的地位。大企业要求规模大,规模如何大?靠的是行业集中化。在中国,很多行业还相当分散,他们也必然会走向集中。”说这番话时,赵忠义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学者,他甚至跟我们谈起了寡头竞争和完全竞争,哪个更有市场效率。

  回到九鼎。他说:“为中国的产业整合贡献一点力量,这是我们高一点的理想。”

  契机

  产业整合是一个资本和实业结合的事情,它不仅很需要钱,更需要一个时代契机。黄晓捷看到这个时代的到来。这个时代会由系列小契机构成。

  首先是2005年,中国资本市场的一次影响深远的改革。“股权分置改革后,同股同权同价,股票可以流通,资本才有了退出渠道。中国证券市场的高估值、高市盈率现状会逐步改变,但是不会一步到位,所以一级市场和二级市场仍然将在相当长的时间里维持较大幅度的价差。”

  这意味着什么呢?“3-5年内,中国做Pre-IPO投资的年收益达到30%不难,做其他投资达到这个收益很难。”黄晓捷判断道。

  黄晓捷平民出身,没有可继承的大笔财富。对精通金融的他来说,在中国,做股权投资是一个比投资股票更靠谱的赚取第一桶金的方式。同时,PE是资本和产业结合的工具,它是积极投资者,对所投的企业具有比较大的话语权。

  那一年,他跟朋友开始拿自己的钱做起了Pre-IPO投资,只能算小打小闹。

  第二个契机是2006年中国有限合伙法的修改,黄晓捷有机会用他人的钱来生钱。不过,中国的有钱人(主要是民营企业老板)基本上是第一次当LP,黄晓捷为代表的GP**初融钱时颇不容易。

  九鼎的创始团队,拿着一两张纸,一对一地见了很多投资人。跟他们讲:“我们要投什么,为什么去投,怎么考虑这个问题?为什么要能赚到钱。”他们被很多人拒绝,也拒绝了很多人。赵忠义说道:“那种2年就要求退出的,肯定不行。”

  “还有的投资人答应给钱,**终却资金不到位。”历经艰难,九鼎总算成立了有限合伙制的基金。与国外成熟的美元基金相比,九鼎融来的钱相对是短钱,而且规模很小,差不多一年就投完了。一年不到,九鼎就需要融一支新基金。每一支基金,都冠有“九鼎”字样,寓意是对承诺一言九鼎。

  几年做下来,黄晓捷的心得是:“中国民营老板的钱**好拿,也**难拿。”他们敢于冒险,有洞察力,知道谁能赚钱。

  还有一个契机,是黄晓捷们没有想到的。2009年,呐喊了10年之久的中国创业板终于开了。九鼎的有限合伙基金成立2年后,就有2家企业上了创业板。

  这些契机可以看成是中国PE成长适宜的气候。中国不断增长壮大的民营经济和行业集中化趋势,则是PE的沃土。九鼎团队对这种天时地利怀有强烈的历史机遇感。黄晓捷曾经对媒体感叹:“我们得以参与创造历史,何其有幸!”

  “凶猛的九鼎”

  九鼎给同行的感觉有一点像“抢”。“他们给的价格很猛,很高。”一位PE看项目时,曾数次跟九鼎相遇。业界还盛传九鼎在创业板前突击投资吉峰农机

  赵忠义对此进行了澄清。“我们从2008年下半年就跟吉峰农机开始接触、调查,直到2009年4月才签署投资协议。”在此过程中,创业板推出了,吉峰农机首批上市,双方都没有预料到。

  当时,看吉峰农机的PE机构也很多。在赵忠义看来,九鼎的胜出,还是因为双方对上眼了,有共同语言。吉峰当时公司的规范性做得还不够好,熟谙资本上市要求的九鼎正好在这方面是强项。

  另一个共同语言是并购。吉峰农机的董事长王新明,在农机销售方面拥有十几年的经验,在做连锁时,也借助了并购手段,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扩张。但这种并购很慢,有点像游击队的做法。“组织正规队就不一样了。”赵忠义说道,“我们能帮助吉峰农机系统化、规模化地推动并购,帮他们建立并购流程,一批批地去并购。

  “还有,广西田园(九鼎投资的一家企业),原来主要是做杀虫剂,我们协助他们收购了杀菌剂业务,未来还会拓展到除草剂业务。”黄晓捷说道。

  九鼎还有一点,不同于很多草莽PE,那就是很注重尽职调查。在做吉峰农机项目时,九鼎就前后访谈了100多人。九鼎有一本厚厚的尽职调查手册,详细规定了:“客户要访谈几个,供应商要访谈几个,竞争对手要访谈几个,政府主管部门,行业专家要访谈多少人。”整个尽职调查流程走下来,通常要半年到一年时间。

  这两年,九鼎的团队扩充得很快。赵忠义从投资一线退下来,现在主要负责内务、流程、风控等业务。他当下的重点任务是短期内迅速培养一批投资经理。

  此外,九鼎在缩窄自己的投资行业范围,走细分化道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只聚焦“消费、农业、医疗”三大行业。这种聚焦也是九鼎逐步趟出来的一条道路。

  刚开始,九鼎只是怀着在分散产业寻找领头羊的目标出发做投资。很快遇到了金融危机。“我们投的一些周期性很强的行业,在金融危机时,比较难受。”赵忠义说道。这之后,九鼎决定投资弱周期行业。后来,九鼎遇到的竞争对手越来越多,又决定再专注,以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能力。

  “遇到诱惑要抵制。我们经常念叨的是不炒二级市场,不炒房地产,不炒矿业。坚定投资中国产业整合。”赵忠义向我们念起了九鼎的“紧箍咒”。

  产业整合的方式还有很多。“我们在规划产业并购,将来考虑自己收购企业,利用企业平台整合产业。”黄晓捷透露道。在三聚氰胺发生期间,黄甚至动过一个念头,把伊利和蒙牛(两家上市公司,股价一度很低)买下来进行整合。

  不过产业并购整合的风险很大,当年德隆就倒在产业整合的路上。九鼎的团队又能有足够丰富的产业整合经验和把握么?黄晓捷和赵忠义均承认,这个没有先例的事情的确不好做。不过,他们强调,九鼎的专注就是竞争力,就是优势。

  “我们有6个顶**的人才,在医药行业工作了几十年。”黄晓捷说道。九鼎还挖来了禹勃。他可谓是复合型人才,曾在药监局工作过,创立过海虹电子商务平台,在医药行业颇有影响力。禹勃加盟后,九鼎成立医药产业专项基金,该基金的一半资金来自医药行业的LP。

  眼下,九鼎还在筹备美元基金,在谋划未来布局。黄晓捷的雄心已经挡不住,他曾说道:“二十年磨一剑,我很虔诚地期待着那个沧海横流、英雄辈出的时代。”

  谨慎的赵忠义不太一样。他总是跟我们强调风险控制的重要性:“我们就是尽量少犯错误。这样才能走得稳。”

  九鼎目前投资的十几个企业,有一大部分都处于Pre-IPO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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